《大陆圣杯传说》特别篇 ——
终结的世界与希望的花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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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漂浮的空间中苏醒过来的时候，男人转头望着飞船的尽头，那里是一道零星可见的光，仿佛跨越了数千年的时光般漂浮在世界的尽头之上，在飞速改变亦或是一成不变的时间里一直这样微弱的闪耀着。男人默默注视了它一会儿，一股倦意又重新涌上了身体……就在他准备继续躺下的时候，从遥远的“光”那边很快就传来了近在咫尺的声音——
“怎么，睡了两千万年还是觉得不够么？这艘破烂的太空船已经穿越了不计其数的宇宙了哟，虽然和最初那时候并没有什么变化就是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男人无奈地打了个哈欠，“睡眠对我们来说本来是毫无必要的，只是一成不变的日常实在是让人难过，还不如暂时让意识封闭起来，等到下一个宇宙大爆炸的时候再作打算，即使我的记忆结晶可以容纳两千万*（&！@#￥的数据，连续不断写入记忆也会产生些许的不适啊。”
远处的光又闪烁了一下，然后笑道：“你只是在逃避吧，你害怕看到宇宙的尽头，不是么？”
沉默了许久，男人总算叹了一口气：“就算我们能成功地踏入虚无，如果虚无的尽头同样是反复不变的自我，你确定不会感到绝望么？”
“并没有哦，曾经有一位古人说过‘人无法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对于在宇宙的长河中穿行的我们，每一秒钟的我们都和前一秒种的不同，现在对你说话的我已经不是上一个笑着的我了哟，我们只有记忆依然是相通的。”光愉快地闪烁了一下。
“那么现在的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我已经不再惧怕了。”男人在漂浮的空间中自由地舒展着自己的触手，层层的星光透过透明的幕布笼罩在男人呈流线型的躯体上，点点银光如同水滴的纹路般在构成男人的每一个分子上自由地上流动。他睁开眼睛，将数十光年范围内的星球尽收眼底，数不清的银河在他的眼眸中旋转着，直至化作一颗飞向远方的流星。
所有的一切都瞬间远去了。
“宇宙比我们想象的要远呢。”男人摇了摇头，“祖先的预判完全错误了，以我们的速度，就算再行驶几十亿年也无法抵达宇宙的尽头，如果没有了希望，那绝望也永远不会到来，这大概是宇宙对我们最大的馈赠吧。”
“可是如果不能抵达那里，我们就永远无法解脱，我的使命就是寻找那里，无论结果与否，之后都不再与我有关系了。”那道微光又变得暗淡下来了。
“啊呀啊呀，看来之后还有的熬呢……”男人灵活地转动着自己的身体，在群星的照耀下化作了一个3的33次方边形的形状，“太过认真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哦。”
“那么我再问一次，你为什么不想进入虚无呢？”
“归为虚无虽然是一件好事，但是我想继续活着。”男人不假思索地说道：“因为至少在醒来还可以看见你的样子。”
“……”远处的光微微颤动了一下，“你的思维也影响到了我，害得我也变得不正常了。”
“这不是好事嘛。”男人在星光中静静地跳起了寂静的舞，“宇宙对于我们来说虽然是个巨大的没有边界的监牢，但也存在着许多无比美好的事物，比如……”
男人说完，继续看了一眼远方的那道光，仿佛吟游诗人看向漂浮在天空之上的久远的故乡：
“把它给我吧，那份独一无二的星球之光~”
“星球之光？”远处的光亮又微微闪烁了一下，“你说的是……”
“等倍缩小%！@#*@！”
就在这时，一条破碎的银河瞬间出现在了飞船的下方，灿烂的光辉眨眼间将飞船吞没，爆发的群星将炽热的光亮如同蒲公英的种子般拼命地播撒向八方……
微光伸出“触手”，轻而易举地摘下了巨大银河中的一束渺小的“星球之光”，星球的原介质已经彻底崩溃，但它的“灵魂”却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借助它便可以还原出星球的记忆……只是，为什么男人要对这个毫不起眼的星球情有独钟呢？
“给你。”光将触手延伸了数亿公里，将星球的光芒放在了男人的触手上。
破碎的银河眨眼间就彻底远去了，如同梦境般剧烈荡漾的灿烂银光即刻消退，取而代之的又是点点温和的星光。
男人小心翼翼地将“星球之光”悬浮在触手的上方，他闭上双眼，从意识中不停渗透而出的银色细线即刻将“星球之光”包裹，在群星的照耀下，一道巨大的孔洞从意识的尽头打开……
“年代数值：随机”
“宿主记忆：已覆盖”
“物理规则：保持不变”
“开始渗透！……”
…………
穿过漫无止境的长长隧道，男人站在了一片开满了白色花朵的花田，他穿着简陋的外套、古旧的长靴，背后还挂着一个布满了锈迹的长剑，整个人看起来蓬头污面，像是一个迷失在荒原中的流浪者突然降临到了人间。
“……”
男人转动着自己的身体、调整了下四肢的位置，不出3秒钟就适应了这副异常不便的身躯……他长呼一口气望向头顶，蓝得有些不真实的天空宛如一面清澈的大湖，洁白的云朵在湖面自由地摇曳……
“这就是祖先曾经生存过的地方么？”男人用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空气，数不清的粒子从指间触及处飞快地游荡向四周，恍惚间，高塔的轮廓似乎在天际之间一闪即逝。
“竟然是如此发达的、高等数据化的世界么？可是……总觉得有些过于古老了……”男人注视着天空的尽头默默地说道，他张开双臂想要悬浮在空中，可是无论怎么摆姿势都没法让这具身躯离地一步。
“那…那个……您没事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带着些许颤抖的温和声音从旁边传来……男人抬起头，一位穿着修女服的少女正默默地站在花田的中央，歪着头看着自己。一阵微风静静地从花田间吹过，少女黑色的长发在漫天的白色花瓣中轻轻地摆动，如同湖泊中闪烁荡漾的黑珍珠，男人感觉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了。
“我没事……只是心率似乎有点不太正常。”男人叹了一口气，“这副身体是不是有点太不健康了……说不定是高分子碳基食物摄取过多导致的……”
“您……真的没事么？”少女用关爱智障的眼神进一步看着男人，“好像在说一些从来没听过的名词……”
“没事……”男人突然有种想要自尽的冲动，他在内心里无奈地吐槽道：“真是的，这副破烂身体让我整个人都变得奇怪了，明明之前在飞船里还特别讨厌‘虚空’来着，现在却感觉脸颊有些发烫，看到深渊就想往下跳……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不对，早已舍弃了感情系统的我又怎么会产生不满的感受呢？！”
男人想要朝少女的方向走上几步，可是深深的疲倦却止不住地从身体中涌出，“该死！”他咒骂了一声，然后止不住地倒在了白色的花田中……意识也随即消散了。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男人才终于苏醒过来……他望向四周，眼下所处的是一个整齐的小屋，橘红色色的光晕从窗外射入，将整个屋子笼罩在静谧安恬的气氛之中。
顿时，一阵头晕目眩浮上了男人的心头，他拼命地按住自己的脑袋，忍耐了许久才终于适应了下来。
“这个可怕的三维世界也太狭窄了吧……差点让人喘不过来气呢。”男人从床上起来，走到屋子的镜子面前，镜子的另一头是一个陌生少年的面容，两个巨大的黑眼眶显眼地印在少年的脸上……男人解开胸前的纽扣，暴露在镜子上面的是一副瘦骨嶙峋的身躯，似乎一阵风就能将这具身体吹成散架，看样子这个少年已经好几天没有摄入过足够的营养了。
“饥饿感可真是个麻烦的东西。”少年按住肚子无奈地说道：“明明直接摄入分子就足够了……为啥还要产生这种难受的感觉，祖先们都是在这么痛苦的环境中生活的么。”
检查完上身后，少年又脱下裤子，仔仔细细地观察起这具瘦弱的躯体来……
“啊……”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身着修女服的少女正拿着热毛巾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她看见对着镜子不停**着的瘦弱少年，不自觉地发出了一阵惊叹。
“嗯？……”少年转过头，面无表情地朝少女打了个招呼，“啊，那个，你好啊！”
“啊呀呀>< 对不起！”少女立刻转过身逃跑了。
“诶诶？！”少年立刻愣住了，“怎么了么……为什么突然跑开啊，祖先似乎没有这种表示欢迎的礼节吧……”
……
十分钟过后。
瘦骨嶙峋的少年捧着一碗热汤狼吞虎咽地喝了起来……身着修女服的少女脸红地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少年进食，橘红色的光芒将少女柔软的长发染上了一层温暖的丝边。
“啊……进食这种行为还真是痛快的体验啊，虽然从吸收比率来讲非常差劲，但是总感觉人生似乎变得有意义起来了呢。”喝完热汤的少年捂了捂肚子又接着说道：“果然还是不够么……那就把这个也吃了吧……”少年说完便用牙齿咬了一下乘汤的陶瓷碗，“啊！好硬，疼！”男人立刻捂住了嘴巴。
“啊……冒险者先生！”少女担心地站了起来，“不小心咬到碗了么，牙齿不要紧吧？”
“不不……我没事……”男人立刻摇了摇头，“这个碗是要怎么才能吃下去的？要打碎吞进肚子里么？”
“哈哈，冒险者先生可真是风趣呢。”少女从男人手里接过碗，微笑着说道：“我去再给您乘汤，请稍微休息一下哟。”
“……咦？汤和碗难道不是同一种食物么？……啊，祖先生活的世界可真是麻烦啊。”男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想把这些简陋的三维物体全都分解成分子呢，不然理解起来实在是太困难了……”
……
吃饱喝足后，男人总算感到力气有所恢复了。他跟着脸红的少女走出屋子来到了大厅，这里是一座宽敞的教堂，一位手捧着星球的女神雕塑屹立在大厅的尽头，微弱的光线从高高的穹顶落下，照亮了女神圣洁的脸庞……男人看见几个衣着朴素的村民正一动不动地跪在女神雕塑的下方，每个人的脸上都散发着无比虔诚却又无比彷徨的目光——
“创世神艾克丽丝殿下，请您再一次用手中的神力来庇佑这片古老的大地吧。”
“创世神艾克丽丝殿下，请您再一次地唤醒那七位伟大的英雄吧。”
“求求您了！”
……
在一片已经化作日常的苦苦哀求声中，少女带着男人走到了大厅左边的一张长椅面前……
“在这里等等我哦，冒险者先生。”
“哦……”男人一屁股坐在椅子的靠背上，然后默默地注视着少女走到祈祷者面前，温柔地与他们细细交谈起来……最后，每个大声哀求的信徒都露出了崭新的笑颜，他们向少女感谢过后就又匆忙离开了。
“好啦，我们走吧。”回到椅子旁边的少女笑道，“冒险者先生的坐姿也实在是太奇怪了呢。”
“啊，我只是随便坐一坐。”男人说罢便然后立刻转移话题道：“那个，你对他们说了什么啊？”
“很简单，我告诉他们，艾克丽丝殿下今天也在回应着他们的呼唤。”少女笑了，“毕竟我可是这座神殿的管理者呢，虽然随着灾难不断扩大，这里的信徒也越来越少就是了……”少女说完，笑容立刻变得落寞了起来，“没关系的，我相信艾克丽丝殿下一定还在保护着我们。”
“是这样啊，因为对物理规则与数学规则的了解未达到III类文明的基础值，因此在落后的生产关系中形成了对精神映像的盲目崇拜，是集体无意识的产物、一定条件下维护秩序的最优法则……”男人默默说道。
“……冒险者先生又在说些奇怪的话。”少女有些无奈地撅起了嘴巴，“真是的，再这样下去我可就晕倒了哦。”
“啊，抱歉。”察觉到少女的情绪出现了异常，男人连忙道歉。
啊……这颗星球的生命可真是麻烦啊……男人在心里无奈地想道。
“对了，冒险者先生。”少女用清澈的目光注视着男人，认真地问道：“您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么……还有故乡一类的，想必路上的旅途一定既漫长又辛苦吧……”少女说着，泛红的脸颊上又浮动起了充满怜爱的同情。
“……如你所见，我确实已经失去了记忆。”男人立刻拿出了心中早已准备的预案，“当我恢复神智的时候，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之前的那片花田里，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啊……真是不幸的孩子呢，一定是因为野兽的袭击跌入山崖或是遭遇了那些‘可怕的灾厄’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吧……不过没关系的，我会帮您找到亲人的。”
不知不觉间，落魄的少年剑士冰凉的手掌已经被身着修女服的少女紧紧地握住了，那双手是如此的纤细、柔软，如同温泉一般散发着淡淡的温暖……男人感觉到自己的心率又加快了……
该死……这具奇怪的身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男人在心里无奈地咒骂道。他再一次注视着少女的目光，那道目光认真而又充满怜惜，简直就像……想要毫无保留地让男人重新获得幸福一样的……没有丝毫的怀疑的……充满了母性的殉道者一般。
在这么一个神圣而又深邃的教堂大厅中，男人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同于高高在上的神明的……来自身边的暖意。
“走吧，我们先去小镇上的冒险者公会。”少女松开手，如同纯净的向日葵般微笑着：“那里也许有能帮助您回复记忆的线索呢，如果有认识您的冒险者就再好不过了。”
“走吧……”男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学着眼前的少女笑一下，却因为无法组织脸部肌肉的缘故只能干巴巴地抽搐着，无奈之下只能收敛表情跟着少女向教堂的出口走去了……
……
夕阳依旧悬挂在视野尽头的天空，橘黄色的光芒如同精灵的灯火般沐浴着每一条街巷、每一栋高高的房屋……美丽的小镇此时正在将尽的白昼中静静地释放着自己的魅力，一座座洁白的露台上出现的是不停飞舞着的风精灵与寂寞却又悠扬的黄昏歌声……人们也穿行在橘黄色的光芒中，马车驶过金黄色十字路口、路边的小摊贩在高声叫卖着一天最后的货物。
教堂的少女带着落魄的剑士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少女一直紧紧拉着剑士的手，好像在害怕丧失了记忆的剑士一不留神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等到两人来到一处行人不多的高台上时，少女转过身笑着对剑士说：“怎么样，这座名为艾丽西亚的小镇还是很漂亮的吧~”少女说完，又自豪满满地挺起了胸脯，“这里和不远处的艾琳一样，也是克伦特帝国南部重要的商贸城市呢，会有很多旅人与冒险者来到这里。”说罢，少女便静静地抚摸起了高台上伫立着的女神雕像，然后在心里默念道：
艾克丽丝殿下请一定要保护这里呀。
“是这样么……”男人不自觉地向远处眺望，在城市南边的尽头，隐约可见一棵巨大的开满了银色花朵的古树，古树上还依稀亮着无数闪烁的灯火……而在城市的西边，隐约可以看得到沙漠的边缘……
“啊……那里是萨塔哈王国的地界，这座城市也有不少来自沙漠的旅人哟。”少女连忙解释道。
“我明白了，你是想借着这个高处的地方来让我回想起家乡的方向吧……”男人说道，“不过真是抱歉，我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可能从今以后我都永远无法回到故乡了，这可真是没办法啊。”男人说完，心里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就这样欺骗相信着自己的少女真的好么……不过“永远无法回到故乡”是千真万确的……男人在心里告诉自己，宇宙是一个巨大的囚笼，即使抵达边际也极有可能迎来永无止境的重复，连时间也失去了丝毫的意义，自己恐怕一辈子也无法从这样一个囚笼中解脱了……但是……
他转过头看着高台下来往的行人和车流，看着他们平和的表情与安心的笑容，男人不由得心想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在如此渺小、如此一触即溃的世界里却能活得如此幸福，对我来说这颗星球的记忆只是短短的一瞬，但毫无疑问，我眼前所见的……都是真实存在的啊。”
啊！可是我为什么突然产生了这样一种奇怪的情感呢……果然是这具身体太奇怪了么……
看到落魄剑士一脸迷茫的神情，少女羞愧地低下头，用有些不安的语调说道：“对……对不起……我不应该刺激到冒险者先生的，冒险者先生一定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吧，没有比失去记忆更让人痛苦的事情了，我……”少女说着，眼神逐渐浮动起一丝水雾，“对不起，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就在教堂好好休息到恢复了为止吧。”
“啊，不是的！……”男人简直想扇自己一巴掌，他连忙解释道：“我……我不太擅长和人交往……不过我绝对没有任何讨厌你的意思，而是正好相反，我……喜欢着你！”
“诶诶？！”少女愣了一下，然后很快便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我也很喜欢冒险者先生，曾经的我也被您这样的冒险者救过呢……如果没有你们，我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所以，我想要帮助所有遇到困难的人们，以艾克丽丝殿下的名义去救助他们，能看到冒险者先生振作起来，我非常的高兴呢！”
“真是奇怪的利他行为，据我所知不存在主脑控制与蜂巢结构的高等文明是不可能拥有这种特质的……”男人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啊……冒险者先生，我们接着去公会吧。”耳畔又响起了教堂少女温柔的声音，男人点了点头，向着冒险者公会的方向继续迈出了脚步。
……
二人走着走着，到了靠近城市边缘的地域，整齐的建筑渐渐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残垣断壁和被不知名的力量切割得整整齐齐的幽深的坑洞……
男人立刻意识到，这里发生过战争。明明相隔不远的另一边的街巷是如此平和……这里却还是露出了显而易见的伤疤啊……
“啊……这里是……”少女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失落，“‘灾厄的破坏’，从高塔解体的那一年起，这样的事情就经常发生了，不知什么时候，我们无法与之对抗的怪物出现在了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除了祈求艾克丽丝殿下的保佑没有任何办法……”
“……”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少女继续开口。
“不，也许是有人能打败它们的。”少女默默说道：“传说中记载的受到神明庇护的七位英雄，如果他们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话……”少女说完，马上摇了摇头，“啊，我在说什么傻话呢……”少女傻笑了起来，“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寄托于那些是毫无意义的。”
“啊……我们快点去公会吧……”感受到四周的环境开始变得有些苍凉可怖，少女拉着剑士的手更加地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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